在希腊神话中,统领宇宙的天神宙斯,曾经赐给世界上第一个女人潘多拉一个神秘的魔法盒子,并且还要求她千万不可以打开。
就像叮嘱一个女人千万不要把某事说出去一样,宙斯这种行为,显然是“怂恿”潘多拉打开魔盒。结果,潘多拉果然被好奇心驱使,偷偷打开了魔盒。
装在这个盒子中的种种不幸,如疾病、灾祸、战争等统统来到了人间,使得原来宁静的世界开始变得混乱不堪。
幸好,潘多拉还是及时止损,留下了盒子里的“希望”,让人类在经历种种苦难以后,仍然心中怀有希望。
而在西汉末年和新朝时期,王莽信心满满的推行了四次币制改革,虽然中间不乏一些“穿越者气息”的操作,但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开了“潘多拉的魔盒”,不光释放了种种灾难,甚至让新朝和他也随之寿终正寝!
一、王莽的四次币制改革
从汉武帝元狩五年开始,汉朝开始使用一种名叫“五铢钱”的铜钱。它圆形方孔、内外有郭,其尺寸、重量和金属构成都极其标准,因为得以沿用了上百年。而王莽从摄政时期开始,就已经打算在“五铢钱”上大做文章了。
1、第一次改革币制
王莽摄政时期,推行了他的第一次币制改革。
《汉书·食货志》记载:“(王莽)于是更造大钱,径寸二分,重十二铢,文曰‘大钱五十’。又造契刀、错刀。契刀,其环如大钱,身形如刀,长二寸,文曰‘契刀五百’。错刀,以黄金错其文,曰‘一刀直五千’。与五铢钱凡四品,并行。”
这段话的意思是,王莽在“五铢钱”的基础上,又造了一种大钱,它的重量是“十二铢”,相当于两个半“五铢钱”,但是,它的名义价值却远远超过了本身金属材料的价值,可以当50枚“五铢钱”使用。
更绝的是,王莽接着又造了几种刀币,其中“契刀”相当于500枚“五铢钱”,“错刀”相当于5000枚“五铢钱”,而它之所以这么贵重,就是因为上面镶了一点金子。
这样做的后果,可想而知,一是造成了严重的通货膨胀,五铢钱严重贬值,物价飞涨;二是“民多盗铸者”,民间纷纷盗铸“契刀”和“错刀”,使得西汉的货币体系一片混乱。
2、第二次改革币制
王莽称帝后,因忌讳“刘”字带“刀”(繁体劉由金、卯、刀组成),于是就废止了五铢钱和他自己研发的所有刀币。为了与刘汉王朝相区别,他改用新铸造的“小泉直一钱”和“大泉五十钱”,因为“小泉直一钱”重量仅有一铢,因此又被称为是“小钱”,而“大泉五十钱”被称为是“大钱”。
但是,因为百姓早已经习惯了使用“五铢钱”,仍然偷偷将其作为流通货币。
得知此事,王莽当即下诏:“诸挟五铢钱,言大钱当罢者,比非井田制,投四裔。”可是,他如此强推新币,带来的结果却是“农商失业,食货俱废,民人至涕泣于道”(《汉书·王莽传》)。
为了忌讳,为了个性,王莽这次币制改革的初衷简直可以说是迂腐和愚昧,这也造成他的新朝经济处于崩溃边缘。
3、第三次币制改革
鉴于头两次的失败,王莽不得不启动了第三次币制改革。这次,他更是脑洞大开,想出了“六品宝货制”,《汉书·食货志》记载:“更作金、银、龟、贝、钱、布之品,名曰‘宝货’。”
“六品宝货制”是我国历史上最为复杂(没有之一),也是唯一的货币体系,一时间,新朝出现了单位、质地及形态不同的二十八品钱币,结果是“百姓愦乱,其货不行。民私以五铢钱市买。莽患之。”(《汉书·食货志》),人们仍然私下里拿出“五铢钱”作为流通货币。
这次改革的结果还是跟上次一样,“农商失业,食货俱废,民涕泣于市道”,再次失败。
4、第四次币制改革
迫于压力,公元14年,王莽不得不放弃了纷繁复杂的“六品宝货制”,再次启动新一轮币制改革。这次,他废除了原来使用过的大小钱,新铸“货布”、“货泉”,25个“货泉”价值一个“货布”。
可是,或许是因为数学欠佳,王莽在推行这两种货币时,没有想到这样一个“BUG”:一个“货泉”的重量是5铢,而一个“货布”的重量是25铢,且二者材质相同,但是一个“货布”却能够换取25个“货泉”。
于是,人们纷纷将5个“货泉”熔了,自己私铸成1个“货布”,这就等于是赚钱了。民间私铸钱币成风,这种“印钞机”一样的好买卖谁不干?
王莽得知这个““BUG”后,又下诏说:
“敢盗铸钱及偏行布货,伍人知不发举,皆没入为官奴。”(《汉书·王莽传》)
而结果可想而知,这样的币制改革,又一次失败了。
王莽的四次币制改革,伴随着严刑峻法,伴随着威逼恐吓,他成功的将每一次币制改革,都玩成了一场战争。而他每次都是战争的失败者。
二、币制改革缘何被王莽玩坏?
1、频繁更改币制
纵观王莽几次改革币制,几乎都是对上一次的否定,许多新型货币甚至还没有完全推广到全国,就已经被废止了。如此“任性”的朝令夕改,不仅让百姓们无所适从,也给新朝的经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,王莽以及朝廷信用的丧失,更是无法挽回了。
2、搜刮民间财富
西汉时期,“五铢钱”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,就是因为其币值稳定、便于流通、便于储藏,一种货币只有具有了这种稳定性,才能凸显权威性。
然而,王莽每次币制改革,走的均是大幅度提高货币面值的路线,这就造成了货币名义价值与实际价值悬殊过大的问题。
其中,最夸张的莫过于被现在收藏界誉为是无价之宝的“国宝金匮直万”,在当时1枚竟然价值“五铢钱”10000枚!
而王莽发明的几种刀币,如“错刀”,仅仅因为镶上了一点金子,竟然就可以抵“五铢钱”5000枚,相当于半斤黄金;“契刀”重量只有17克,却能够顶“五铢钱”500枚。
这种货币面值与自身价值严重不对等的现象,无异于变相在民间强取豪夺。
3、币制纷繁复杂
西汉一朝,人们之所以喜爱使用五铢钱,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简便易用。这也是当今货币发展的大趋势,国际货币、虚拟货币,让人们的消费行为更加方便、快捷。
然而,王莽的币制改革,却是逆历史潮流而动,他发明的“六品宝货制”,一次性洋洋洒洒排出了28种货币,其品名、规格和兑换关系纷繁复杂,造成的结果是“百姓愦乱,其货不行”!
4、推行严刑峻法
在几次货币改革失败的情况下,为了保障新币发行,王莽不得不使用严刑峻法,强制执行。然而,每次这样做的结果,都是“农商失业,食货俱废”,而最终的结果是,绿林赤眉起兵,王莽被杀,新朝政权被推翻。
可以说,王莽的币制改革,让他亲手打开了灭亡新朝的“潘多拉的魔盒”。
结语:王莽的四次币制改革,堪称是世界货币史上的一大奇观。他发明的货币名目繁多、光怪陆离,但无论是从质地、工艺、样式等方面,均属于古代货币中的精品。现在,许多精美的新朝货币,都让中外钱币收藏者趋之若鹜。
然而,王莽的初心,可是用币制改革来拯救新朝啊。这种情况的出现,对志比天高的王莽而言,是多么大的讽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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