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识的第7天，他问：

“Iloveyou用中文怎么说？”

那个女孩一字一句说：

“我~爱~你。”

然后，她听到那个男人说：

“我爱你，too。”

她没想到，自此，他一去不返。

她更没想到，自己将用一生来怀念这段时光，寻找不知生死的他。

那个女孩，名叫惠英红。

-01-

惠英红，出生在富贵人家。

可惜，她没有富贵命。

出生没多久，家道中落，一家人流落街头。

年仅3岁，她就睡过大马路。

为了果腹，她甚至每天在街上走来走去，要饭十几个小时。

刚开始，是单纯地要，渐渐地，她会卖一些小玩意儿，如口香糖、香烟、扑克之类的。

这样的日子，她一过就是10年。

很难想象，她在那段日子，吃过多少苦。

她只是在多年后淡淡地说：

风太大，居住小木屋被刮倒，一家人只能住在大楼的楼梯间。

去饭店吃人家剩下的东西。

也许是吃惯了苦，一点点甜，就能让她很满足。

比如，凭自己的实力，成为当年湾仔乞讨的小孩中赚钱最多的人。

再比如，得到一些好心人的施舍等等。

但是，一直让她难以忘怀的，是一位美国水兵带给她的善意。

那一点点善意，便照亮了她当时灰扑扑的人生，此后多年，她一直回忆。

-02-

那一年，惠英红13岁。

在那条马路上，她已经待了10年，常待的地方是一家饭店旁边。

当时恰逢越南战争，不少美国水兵会通过香港中转，被送往越南战场。

惠英红常待的饭店旁边，就有不少这样的美国水兵。

她喜欢卖东西给他们。

有一位水兵，每天都来跟她买口香糖，还会买炸鱼薯条给她吃。

买下她的口香糖后，他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。

惠英红没有生意的时候，就坐在栏杆上和他聊天。

就这样，他整整陪了她七天。

那七天时间，对他们来说，格外美好。

她觉得，有人不嫌弃自己，还能悲悯她曾经的经历。

他以为战争永远不会来，自己可以一直这样看着落日余晖，无忧无虑聊着天。

可惜，这世上的美好，总是匆匆逝去。

7天后，他们的美好生活被打破了。

他不得不走了，去越南战场。

他说：“我不知道会不会死。”

走之前，就将自己所有的钱，都给了她。

临行前，他恋恋不舍，问她：

“CanyouteachmehowtospeakCantoneseIloveyou？”

他问“Iloveyou”用中文怎么说，她说：

“我~爱~你”。

他望着她的眼，重复着她的话：

“我爱你。”

然后，转身，消失在人群中。

那一刻，她觉得鼻子酸酸地，很想追上去抓着他的手，让他停下来。

可她不能，只能眼睁睁看着，他渐渐变小，消失不见。

后来，她也曾心怀侥幸，在那里继续等他。

只是，港口游轮来来回回，却没能把他带回。

朦胧的初恋，就此结束。

-03-

他走了，她的生活还要继续。

继续在贫困中挣扎，继续在痛苦里煎熬。

结果，真的被她闯出了一条路。

她成了明星，又成了知名女星，还一次次拿下影后……

惠英红的世界里，不再有贫穷二字。

后来，她也开始谈恋爱，一段又一段，可惜都未能走入婚姻。

当然，她也经历过很多苦难。

时代巨变，让她从炙手可热的的打星，沦为无人问津的演员。

她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，患上抑郁症，试图自杀。

但没死成。

她又试着爬起来，一步步往上攀登。

那些年，她总能想起他。

想到他带来的温暖，想到那种朦胧的情愫。

于是，她开始呼唤他，希望有朝一日，他能听到呼唤，出现在她面前。

有一年，她去美国领奖。

领完奖后，她办了一个慈善晚会，有一些美国老兵到场。

她问他们：

“有没有人去过香港？”

现场寂静无声，没有人回答她。

她再问：

“有没有人记得，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，在港口卖口香糖？”

依旧没有人回答。

在许多采访场合，惠英红都会提及这段往事，还直接表示，如果那个水兵能找到她，她会哭着吻他，再说一句“我爱你”。

如果，他对她求婚，她会毫不犹豫嫁给他。

2023年1月，她披着白色婚纱，面对镜头呼喊：

“有缘相见，来吧，一起吧！”

今年，惠英红已经64岁。

她一生未婚，无儿无女，一直在等待那位美国水兵。

其实，她也知道，自己应该等不到了。

他可能死在了那场战争里。

也可能在时光的流逝中，在某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告别这个世界。

或者，他还在这个世界上，但早已娶妻生子，生活美满。

再或者，他听不到她的呼唤，甚至早已遗忘了那段记忆。

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
她只是想试着找一找，至于能否找到，就交给上天吧。

因为，这场等待与寻找，早已不止于爱情。

那段过往，是她生命里的光，无数次照亮过她的人生。

寻找他，也是在让那束光变得更有力量。

作者丨莫小问

编辑丨莫小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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