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蟠一贯有龙阳之好,之前就在贾府的学堂,对那些附庸而来的亲戚家男孩子下手。金荣、香怜、玉爱这些小孩子,贪图他的钱财,一一被他得手。
他在贾府学堂胡来,导致学习氛围荡然无存,才在贾宝玉和秦钟来后,引出后面顽童闹学堂的丑事。
薛蟠事后拍拍屁股走人,也没人管他追责。但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他的龙阳之好,终究让他被人引入彀中,进而吃足了苦头。
我是君笺雅侃红楼,为您讲述《红楼梦》里的那些事儿
薛蟠做事向来莽撞,也与他有钱无往不利有关。
贾府学堂的小学生个个上钩,他便以为人人都会拜倒在他的“金钱风采”之下。殊不知一朝看差眼。差点连命都没了。
原来薛蟠这次看上的人是贾宝玉的好友柳湘莲。这是个世家破落户子弟。
柳家祖上也阔过,到柳湘莲时是末世,但豪门的那些玩乐规矩,却比谁都擅长。
尤其柳湘莲模样生的好,更是擅长串戏旦角。他常在豪门游走为人“帮闲”,自然就少不得引人不轨觊觎。只是忌惮柳湘莲武力值高超,才不敢轻易招惹。
薛蟠并不查知细节,肯定也是听了有些人的教唆,便以为柳湘莲是“龙阳同道之人”,难得赖尚荣任职的庆典上遇见,又喝多了酒便举止不堪的骚扰起来。
薛蟠骚扰柳湘莲,就仿佛贾瑞骚扰王熙凤,都是主观以为能够占便宜。这种事后面还发生过两次,一次是贾琏对尤二姐,一次是贾珍对尤三姐。
结果只有尤二姐水性杨花,让贾琏得偿所愿,其他三人都是“瞎了眼”,贸然撞上去导致灰头土脸。贾瑞更是因此丢了命。
所以,《红楼梦》也教训读书人,认人要准,多作打听。不要识错人,更不要招惹惹不起的人。
柳湘莲对薛蟠的骚扰忍无可忍,便决定要教训薛蟠一番。
这里有个问题需要注意,他之所以要收拾薛蟠,实际也是对自身处境的反抗。
柳湘莲深知对他有觊觎之心的人不少,有些更是他惹不起的人。
薛蟠只是傻乎乎被人撺掇当了出头鸟。他要不做什么,未来只能任人宰割。
薛蟠虽然是四大家族中人,又有贾家和王家亲戚,表姐是贤德妃贾元春,到底不是京城权贵,比较那些地头蛇,薛蟠就更好拿捏。
只要将薛蟠收拾一顿,再想办法化解,起码表达了他“不可侮”的决心,也让那些对他觊觎的人不敢再动手。
所以,柳湘莲干脆便故意设局引薛蟠入㝅,将其骗到城外暴打一顿后扬长而去。
(第四十七回)薛蟠忽见他走出来,如得了珍宝,忙趔趄着上来一把拉住,笑道:/"我的兄弟,你往那里去了?/"湘莲道:/"走走就来。/"薛蟠笑道:/"好兄弟,你一去都没兴了,好歹坐一坐,你就疼我了。凭你有什么要紧的事,交给哥,你只别忙,有你这个哥,你要做官发财都容易。/"湘莲见他如此不堪,心中又恨又愧,早生一计,便拉他到避人之处,笑道:/"你真心和我好,假心和我好呢?/"薛蟠听这话,喜的心痒难挠,乜斜着眼忙笑道:/"好兄弟,你怎么问起我这话来?我要是假心,立刻死在眼前!/"湘莲道:/"既如此,这里不便。等坐一坐,我先走,你随后出来,跟到我下处,咱们替另喝一夜酒。我那里还有两个绝好的孩子,从没出门。你可连一个跟的人也不用带,到了那里,伏侍的人都是现成的。/"薛蟠听如此说,喜得酒醒了一半,说:/"果然如此?/"
薛蟠是懂得花钱的,知道柳湘莲破落户,游走在权贵门下“帮闲”实际就想要得个好的出身。
他诱之以利,说“有你这个哥,你要做官发财都容易”,可不就是柳湘莲的缺失?
谁说薛蟠人傻?他这话一点也不傻。只是他不熟悉柳湘莲骄傲的个性,越是如此讲话,就越是遭人恨。
柳湘莲对付他的方法也没什么技巧,就是投人所好。不但表达出意动的意思,更告诉薛蟠,让他跟着自己回家,“哥俩”再喝一杯不说,家里还有两个从来没带出来的娈童,可以让薛蟠享用。
龙阳之好,就是指同性恋。薛蟠很显然是个双性恋。与贾琏那种偶尔找小厮“出火”还不一样。
柳湘莲将计就计诱惑他上钩,不但自己亲自诱惑,更告诉他家中藏着两个娈童。
他如此说,就是暗示薛蟠两人是同道中人,让薛蟠放下戒心而上钩。
娈童早已有之,是古代男宠的专用词。
娈童本意是指美少年,是个好词。但经过龙阳之好、断袖之癖的典故传播后,到了南北朝时,娈童便成了供人狎玩的美男子,或称之为男妓。
明代以前,娈童还是不登大雅之堂,只是被某些有龙阳之好者作为娈宠而藏之于私宅。或者就类似卢俊义和燕青那样,成为契兄弟。
古代在福建一带便盛行“契兄弟”,年轻男子找年长男子结契如“夫妻”,等到长大后,兄长再为其成家立业,有些关系就不在了,而有些会一直持续亲密的关系,甚至亲如兄弟家人。
明朝以后,随着程朱理学的盛行,对士大夫的行为约束越来越多。
官办的妓院“教坊司”越来越约束士大夫阶层涉足,最终干脆取消了教坊司。
而没了官办的妓院,青楼尽管得到长足发展,却不被官府认可。达官显贵更是不允许去青楼烟花之地消费娱乐。
这也是《红楼梦》中,贾府子弟任凭多么浪荡,却从没写他们去青楼瓦舍的原因。
皆因律法不允许他们去。一旦被人知道,极有可能受到御史弹劾。不但遗羞家族,更会丢失继承权。
唯一一次出现的妓女和妓院,则是冯紫英在家设宴,请了锦香院的妓女云儿赴宴作陪,并不涉及情色。
那个锦香院是一处妓院,薛蟠是那里常客,但冯紫英和贾宝玉是绝不去的。
原文还提到柳湘莲眠花宿柳,皆因他与薛蟠一个破落户,一个商贾,并不受律法约束。
贾家这种王公贵族,官宦士绅们不允许去青楼瓦舍娱乐消费,便只能在家中寻欢作乐。
女人尽量不被公共场合接纳,小厮和娈童便成了宴会上的主流。
那些十一二岁的孩子,个顶个粉妆玉琢,打扮的花枝招展,雌雄难辨,便是柳湘莲诱惑薛蟠提到的“孩子”。
冯紫英请客贾宝玉时,有这些人伺候。贾珍在家设赌局,供王孙公子们玩乐时,也有这些人。
他们便充当了丫头、妓女们的工作,不但负责宴会伺候,更是吹拉弹唱无所不会。
这便是明清时期特殊的娈童文化的兴起。
一方面是礼教森严,导致教坊司等娱乐场所缺失,豪门娱乐受到限制,娈童应运而生作为替代。
另一方面更是娈童被大量投放,导致社会风气自上而下的“开放”。
这种“开放”是畸形的,对女性越来越严酷的压迫,对男人却越来越变态的纵容。
以至于王熙凤那么厉害,对贾琏的“娈宠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娈童的来源一般有两种,一种是家中的私养的小厮和书童。
比如贾琏的小厮,贾珍的小厮们,就多是他们的娈童。
而古代书生身边陪着读书伺候的书童,很多也是娈童。避免他们误受女色诱惑而沉迷,耽误学习。
这种矛盾的安排,也是特定时期的“悖论”,只注重女人的负面,却并不管男人也会有负面影响。比如那个冯渊,酷爱男风,最厌女色。他是典型的同性恋,却能如鱼得水,皆因那时候社会纵容娈童盛行。
豪门遮掩着养小厮,普通人家也就像柳湘莲那样养着“孩子”。更有甚者,契兄弟的情况开始普及起来。
既然有需求必然带动产业。娈童的第二种来源“男馆”便应运而生。
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男孩子,有着师父亲自教诲的,便是男馆出身。
男馆就是以娈童为主的妓院,又被称象姑馆,相公馆。其中的营生全是以娈童为主。
据说其中也分三六九等。十一岁到十五岁的最佳,十五到十八岁尚可,超过二十岁的便很少有人问津,基本就沦为私娼。
能存下钱的还能够娶妻生子上岸,很多娈童长大后大多青年夭亡,下场凄惨。
能给贾府服务的男馆,肯定是比较高级的“会所”。这些人固然没有礼义廉耻,唯有声色犬马,是明清社会最真实的展现。
豪门内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丑事,也因此被呈现。而上行下效,贾府这等豪门如此,社会上自然就更加的污浊不堪。
那时候的娈童之风尤其以南方为重,甚至发展为以“不好男色”为耻的地步。
好处是类似象姑馆的娈童,或者达官贵人家所养娈童到达一定年纪,可以脱离如常人结婚生子,并不受歧视。
坏处则是整个社会的风气被彻底搅乱,真正是礼崩乐坏。往往只是皮肉之欢并不涉及感情,才更令人侧目。与如今的同性恋,是两码事。
《红楼梦》中对娈童描绘极多,反映出当时社会男风之重。
而明清小说对此更是盛行,比如《弁而钗》《龙阳逸史》《宜春香质》《男孟母教合三迁》等,全比《红楼梦》更直观的描写了当时社会的男风盛行之况,真实历史之风气开放程度,令人惊叹。
✍以上观点根据《红楼梦》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、推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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