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雨村在扬州那村儿的小店巧逢冷子兴,他俩就在村店里喝酒扯闲篇,你问我答地说起了“荣国府”。这二位一张嘴,那叫一个稀奇古怪,好像宁国府和荣国府压根不是一家子,宁荣二公也并非一母所生的亲弟兄。
那冷子兴、贾雨村到底讲了啥稀奇古怪的话呀?宁荣二府到底是不是一家子?宁荣二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呢?冷子兴明明说的是宁荣二府,可回目却单单“演说荣国府”,这到底是咋回事呢?
【贾雨村只与荣国府同宗一族?】冷子兴是都中古董行的商人,贾雨村就向他打听都中的消息。冷子兴讲:“没啥大新闻,不过先生您那同姓的家族里,出了个小稀罕事儿。”贾雨村特惊讶,说我在都中没亲戚,哪来的同宗?冷子兴回说:“你们都姓一个姓,咋就不是同宗一族?”雨村又问是哪家。
冷子兴说:“荣国府那贾家,难道还辱没不了先生您的门楣?”贾雨村一听是荣国府贾家,立马赞同冷子兴的话:“要说荣国这一支,确实是同宗。可他们那般荣耀,咱不好去攀附,到如今就更生疏不好认啦。”就这段情节来讲,宁国公算一支,荣国府算另一支。要不是这样,冷子兴就该说宁荣二府的贾家了,贾雨村也不会只谈论荣国这一支。
不过呢,后来冷子兴是这么介绍贾家宁荣二府的:“当初宁国公和荣国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。”书里的故事能说明,贾珍是宁荣二府的族长,贾家的宗祠在宁国府,“宁国府除夕祭宗祠”的时候,荣国府的人都来祭祀。很显然,宁荣二府本来就是一家子。
冷子兴细细地跟我说了宁荣二府的世系传承情况:宁国府呢,宁公是老大,生了四个儿子。宁公没了以后,贾代化当官了,他也养了俩儿子。大儿子叫贾敷,八九岁的时候就死了,就剩下二儿子贾敬接着当官,如今一门心思求道,光喜欢炼丹啥的,别的啥都不放在心上。好在早年留了个儿子,叫贾珍。……这贾珍倒是生了个儿子,今年才十六,叫贾蓉。
荣国府啊,自打荣公没了以后,长子贾代善接了官儿,娶的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当媳妇,生了俩儿子:老大叫贾赦,老二叫贾政。贾赦有个儿子叫贾琏,贾政的长子贾珠早早去了,老二是贾宝玉,贾珠还留了个遗腹子叫贾兰(蘭)。
宁荣两府传到第四代了,还没出五服呢,血缘亲近得很。贾家是依着水、代、文、玉、草字辈往下传的,贾雨村那“雨”字好像是水字辈,这么一来,他该跟贾演、贾源是同一辈。就是说,“水”字辈的上一辈肯定是同宗的,就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,起码没出五服,就算出了五服,那也是同姓同宗。
这怪里怪气的“演说”开头到底讲的啥,为啥贾雨村就跟荣国府这一支是同宗,却把宁国府给撇开了呢?
【脂砚斋夹批藏疑窦】贾雨村弄明白了自己跟荣国府这一支是同宗,还挺有兴致地谈论起宁荣二府来:去年我去了金陵那地儿,就想逛逛六朝留下的遗迹。有一天进了石头城,打他家老宅门前走过。街东边是宁国府,街西边是荣国府,这俩宅子挨着,大半条街都被占啦。大门前面冷冷清清没个人影,隔着墙往里头瞅瞅,里面的厅殿楼阁,也还算高大威风,就是西边那带花园子里的树木山石,也还有着葱郁润泽的劲儿,哪像个败落的人家哟!
到了第七十八回,贾政岁数可大啦,庚辰本里就管他叫“贾老”。这一回的回目是“老学士闲征姽婳词,痴公子杜撰芙蓉诔”。在古代,学士一般就是在国学读书的学生,也能泛指读书的人。贾政曾经当过学政,管过地方教育的事儿,肯定是有学生的。所以呀,“老先生”大概说的就是贾政。
林黛玉本是“西方灵河岸上”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,这“西”啊,正是脂砚斋甲戌本里说的那个“西”字。一说起林黛玉的“西”,老先生怕是得掉泪喽。所以呢,林黛玉到荣国府拜见两个舅舅时,贾政跟贾赦一样,都躲着不见,为啥?见了就得掉泪,不忍心呐!
这么理解,好像没法一下解开脂批的疑惑。实际上呢,老先生看见“西”字就掉泪的谜团,恰恰藏在“一带花园子里面树木山石,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”这么句不咋起眼的话里头。到底啥情况,咱们下篇再说。
【贾演贾源与宁荣二府牌额之谜】冷子兴讲荣国府那阵儿,压根没提宁荣二公的名讳。甲戌本里有脂批说到,贾演是宁国公,贾源是荣国公。这么一来,就把冷子兴把宁荣二府都说了,回目却只叫“演说荣国府”这事儿给解释清楚啦。原来呀,“演说荣国府”,其实是贾演在发声。要不就是,冷子兴就是宁国公的传声筒。
庚辰本第三回的回目叫“贾雨村夤缘复旧职,林代玉抛父进都京”。这“夤缘”啊,实际暗示的是宁荣二公,把水字边去掉,贾演贾源就是“夤(寅)缘”,也就是夤夜的缘分。关于这段夤缘,我以前解读过好多次,这儿说到宁荣二府,就不得不又多唠叨几句啦。
《明实录·太祖高皇帝实录》里讲,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母亲陈氏太后老是做梦,梦到自己在“舍南麦场”,有黄冠神仙给了她“冷香丸(白色香丸)”。然后,就在“天历元年戊辰九月十八日子丑”,生下了朱元璋。这就是元妃点戏里说的“仙缘”,也是天香、香橼的来头。
宁国府里有个天香楼,这么一来,贾演这一支就好比因这天香象征着朱元璋正脉的皇统。所以呢,贾家宗祠就在宁国府。荣国府虽说有暖香坞,四季也都花香飘满院子,可他们家没这天香,每次都得去宁国府才能享受这天香的乐趣。
林黛玉刚进荣国府那会子,瞅见了荣禧堂里的一块牌额。这牌额乃是“赤金九龙青地大匾”,落款写着“某年月日,书赐荣国公贾源”几个小字,还钤着“万几宸翰之宝”,就是盖了皇帝的印。很明显,这大匾是皇帝赏给贾源的。
“荣禧堂”那是荣国府的标志,宁国府的标志则是“贾氏宗祠”。书里讲,“贾氏宗祠”这四个字是“衍圣公孔继宗书”,这儿没用“赐”字,就可能是宁国府自己写的。为啥呀,写字的人明明姓“孔”,咋又成宁府自己写的啦?
实际上呀,这俩牌匾那是靠着“攀关系”弄来的。《明实录》讲,朱元璋家“先帝颛顼之后,周武王把他家苗裔封在邾”。颛顼是黄帝的孙子,姓姬,跟周武王“一个祖宗”,所以呢,贾政字存周。
“贾家宗祠”的牌匾是自己写的,荣国府的牌额是被赏赐的,这级别可就不一样啦。那宁荣二府到底有着多大的级别差别呢?
【宁国府有多重寓意】单说把宁国府比作妫孔宁,对《红楼梦》来讲,不算啥特别要紧的意义,这“宁”字里头啊,其实还藏着更深刻的意思呢。
其一呀,“宁”跟宋徽宗有牵扯,宋徽宗赵佶曾经被封为宁国公。朱元璋是从红巾军起家的,红巾军是号称宋徽宗八世孙的韩山童创立的。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那可是宋徽宗的九世孙,朱元璋建立国号叫“明”,就被小说家编排,像《水浒传》里就讲“明承宋祚”。《红楼梦》也采用了这个说法,于是就有了“宁国公”和宁国府。
其二,“宁”跟宁王有关系。朱元璋在洪武三年(1370年)“封建诸子”的时候,把第十七子朱权封为宁王。这一脉在靖难之役后,迁封到南昌。宁王朱权可是明代的大戏剧家、道学家和茶道家,这跟宁国府的情形很相符。宁王的后人里,有个大艺术家,就是清初四僧之一,大画家八大山人(朱统托)。
《红楼梦》里居然还藏着一位叫初四僧的,这初四僧来自荣国府,叫石涛。
其三,宁国府跟嘉靖有关系,贾敬的名字谐音“嘉靖”。嘉靖皇帝吃仙丹死了,贾敬的死就暗示了嘉靖的死。秦可卿判词里讲:“别总说不成器的都出自荣国府,惹祸的开头其实在宁国府”,这里面的意思是宁国府完了,荣国府也跑不掉灭亡的结局。这所有的事儿,都是从嘉靖开始的,所以是“箕裘颓堕皆从敬”。秦可卿“有月貌,会风情”,“宿孽总因情”,月貌说的是大明,这情呢,就是“清”。
“老学士闲征姽婳词”,这姽和妫谐音,其中有一个意思是“圭”和“龟”。朱元璋的“璋”就是半块圭,圭是白玉,白玉上有一点朱红,这就是玉上的“赤瑕”。龟呢,是“小燕四儿”的隐喻符码,永乐皇帝自己说他是玄武大帝转世。“婳”意味着静好,宁静又美好,也就是说宁国府在书里是另一个梅花山,府里的梅花能跟栊翠庵的比一比。
“不在梅边在柳边”,这梅说的是梅花山跟煤山。煤山没啥好多说的,梅花山可是朱元璋陵墓的案山,东吴大帝孙权的陵园也在这山上,意思就是孙权给明太祖把门儿呢。
秦可卿名义上的婆婆是尤氏,尤氏有俩妹妹,既不是同一个爹也不是同一个妈,都住在宁国府。书里的“尤”呀,其实是“由”,暗指的是明末燕王家木字辈里由字辈的皇帝,像朱由校、朱由检还有朱由榔。
秦可卿一命归西,这里头藏着崇祯死亡的影子。打这往后,故事就围着荣国府和大观园转了,影射的是整个南明那阵子,也就是明末清初的“末世”。
【林黛玉是荣国府的象征】第三回的回目有好些个版本,最早的庚辰本写的是“贾雨村夤缘复旧职,林代玉抛父进都京”。我觉得啊,这个回目把这回书里藏着的《红楼梦》真相讲得最准。前面已经说过“夤缘”了,贾雨村靠着夤缘官复原职,林黛玉也是靠着夤缘又回了荣国府。
为啥要说林黛玉是“重回荣国府”呢?那是因为林黛玉本来就是荣国府的主子。一僧一道讲:“就在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,有一棵绛珠草。当时有赤瑕宫的神瑛侍者,天天用甘露浇灌,这绛珠草就能活得长久。”由于神瑛侍者一直浇灌,绛珠草“摆脱了草的样子和木质,变成了人形,只是修成个女的”,“我也去人间走一遭,把我这辈子的眼泪都还给他,也就算还够他的了”。
绛珠不过是用眼泪来还侍者的甘露罢了,这哪能算“爱情”哟!林黛玉的“前世”可比贾宝玉尊贵多啦,她可是荣国府的主人呐。
“西方灵河岸上”说的就是灵渠那儿流出来的漓江跟湘江。漓江边上有个明代的藩王府,叫桂林靖江王城。湘江边上呢,有全州湘山寺,这就是石涛出家的地方。林黛玉叫潇湘妃子,史湘云“水涸湘江”,讲的都是这湘山寺。
三生石,意思是这家藩王城里有个石头峰,那就是书里青埂峰的原本样子。朱元璋“封建诸子”,弄出了九大藩王,当中有一位,是“兴隆街大爷”朱兴隆的孙子朱守谦。朱守谦他爹是朱文正(贾政,也就是借文正的名儿),这人扬言要去投靠东吴王张士诚,背叛四叔,好像被朱元璋失手打死了。靖江王的一世祖、二世祖都没去藩地,到了三世祖朱守谦,那才是正儿八经的靖江王。
贾雨村不承认跟宁国府同宗同源,那是因为他是“兴隆街的大爷”,大明仁祖的嫡长子。可在《朱氏世德碑》里,嫡长子成了“孟兄”庶长子。后来,第十三代靖江王朱亨嘉,就是石涛他爹,
篡夺皇统,用洪武当年号,把朱元璋之后的大明皇帝都给否定了。他们家才是嫡派正脉,“宗源”是荣国府,宁国府该为荣国府同宗同源感到光荣才对。
林黛玉三岁那会子,有个癞头和尚给配了养荣丸来养病,这怪兮兮的药丸,养的竟是荣国府。黛玉刚进荣国府的时候,在荣禧堂瞧见了第十二代桂林靖江王荣穆王朱履祜。“朱履祜”这仨字,藏在“座上珠玑昭日月,堂前黼黻焕烟霞”那对联落款“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”里头,荣禧堂、穆莳、东安郡王把荣穆王给暗暗包含了。
没跑儿,《红楼梦》里的荣国府,其实就是桂林的靖江王城。
【因麒麟伏白首双星】历经末世的一番劫难,八大山人和石涛又见面啦,这才叫真正的“因麒麟伏白首双星”。这白首呀,可不是说两个头发白了的人碰到一块儿,就像薛宝钗讲的“光头和尚”那样。
永乐十二年(1414年),榜葛剌国拿长颈鹿冒充麒麟,向大明献祥瑞。永乐皇帝那是高兴得不行,让沈度写《瑞应麒麟赋》。在史湘云、翠缕捡到贾宝玉金麒麟之前,她们有一段议论,其中一节就来自沈度这篇麒麟赋。这主仆俩大聊阴阳,却是荷花给引出来的。荷花,意思就是“白首”,这段故事本身就是“因麒麟伏白首双星”。
历经磨难,宁国府、荣国府的这对白首双星借着麒麟又牵上了“缘分”,在“请初四僧”里相遇。要是说,来自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石涛动笔写书,比他大十几岁还高四辈的朱耷在一旁以长辈身份指点、审阅,这难道不像“脂砚斋”吗?这是“白首双星”都有的经历,也有不少“为尊者讳”的地方,啥能写,啥得藏着,那可“值得好好琢磨”。
朱耷起初进了道观,后来又投身佛门,简直就是那个“因空见色,由色生情,传情入色,自色悟空,从而改叫情僧”的空空道人,其实就是“清僧”。碰到青埂峰下的“石兄”,这才有了“清僧录”。
实际上啊,不管是吴玉峰、孔梅溪,还是曹雪芹,这些人全是朱家人。那吴呢,说的就是西吴王,孔里边藏着妫孔宁,曹姓也是姬姓的一支。在《红楼梦》里,说的都是“其先帝颛顼之后,周武王封其苗裔于邾”的金陵句容朱家。
冷子兴讲,宁荣二府的贾家是东汉贾复的后人。这其实没啥可考证的,就是一种象征意思,贾复呢,就是假装抗清复明来争皇位。《红楼梦》悄悄写的是“悼念明朝灭亡”,讲的是因为“封建诸子”弄出的藩镇之乱,把大明给弄没了。好好回想反思一番,宁荣二府“白首双星”相聚,写成了《石头记》,所以啊,“字字看来都是血”。
贾宝玉和史湘云都会去当和尚,那金麒麟暗示的就是这么一对“白首双星”。
宁国府、荣国府的来历就先说到这儿。到底宁荣二府有啥故事,这些故事咋能证明这俩国公府暗示的就是明代藩王府,咱们以后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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